白梅英抽空陪孩子们玩了一下扑克牌

相继出生的大女儿菊香和小儿子小红依旧难逃残疾的厄运。

“菊香之后有3个健康的妹妹，一个给亲戚抚养。三女儿金花念完小学就辍学打工，供二女儿菊花顺利念完大学。”白梅英怀着侥幸心理，以为上天能怜悯她，给她一个健康的儿子。

说话间，记者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苍老的母亲，她消瘦粗糙的双手像开裂的树皮，指关节突出且个个发白。30多年来，她每日忙忙碌碌，几乎从未走出村庄，每天清晨5时起床，准备猪食，生柴火做早饭，叫醒孩子，给他们穿衣洗漱、喂饭。等孩子们都吃完，她自己才能吃早已变得冰冷的早饭。

姐弟二人每天只吃两顿饭，到冬天，有时只吃一餐。“每天少吃一顿，就少上一次厕所，妈妈就能少操劳一次。”在他们看来，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孝敬母亲。

早些年，每天出门干农活前，白梅英会把水、米、饭锅放在平地上，菊香能帮忙把饭菜弄好。她先爬到紧靠灶台边的板凳上，再慢坐在灶台编织垫上，就能炒菜。如今，她的手已越来越难使劲。

匆匆扒上两口早饭，白梅英又端上脸盆，带着脏衣物，来到塘边清洗。不管刮风下雨，一年四季清晨的溪流边，总能看到她瘦弱单薄的身影。

“30多年来，我从未睡过一次囫囵觉。虽然累得够呛，但娃儿依然活得好好的，我就欣慰。” 白梅英轻轻拂去眼角的泪水，她每天要给孩子拍打全身各个部位100多次，有时，半夜三更起来为他们翻身，“他们老一个姿势缩着睡觉，容易麻木抽搐。”

被医生预言活不过10岁的3个畸形子女，有两个至今仍活着，村上人说，这是母爱创造的奇迹。

有一次，小儿子生大病，邻居劝白梅英“听天由命，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她咬紧牙关，雇一辆农用三轮车，用自己瘦弱的双手抱起儿子往镇上的医院赶。

“我也动过放弃的念头，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交谈中，白梅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把他们带到人间，就要负责。没能给他们健康，已经很不幸。”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哪天我和他们爸爸不在了，他俩该怎么办？我宁愿他们走在我前边。”望着沙发上呆坐的两个孩子，白梅英神色黯然，显得忧心忡忡。

记者环视这间旧屋，厨房是一间低矮破旧漏风的砖瓦房，里面一个简陋的灶台。堂屋的中央摆着一张木沙发，电视机的一只按钮用两根牙签顶着。

“这个电视机小红修过好几次，零部件配不到，只得用牙签抵住，否则打不开。”据知，这是菊花几年前给家里添置的，也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23年来，小红跟着姐姐认了1000多个汉字。闲暇无事时，他学会了修理打火机、收音机和电视机。他成了村里远近闻名的维修工，谁家买了新电器或手机，都会请他去“指导”如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