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琴,今年20岁,扬州邗江公道人,一个花季女孩,却经历着不一样的花季人生,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送养。14岁,养父半身瘫痪,17岁,养母离家出走。她就这样走到了20岁。
在打工中度过每一天
在南通大学应用心理学专业,张梅琴被认为是最奇怪的女生。每次早饭时间,她快步跑到食堂。稀饭、面条、小吃……一个个窗口从眼前滑过,她再次站在自己常排的馒头窗口。食堂师傅知道这个小女生爱吃馒头,每次都留下几个给她。张梅琴哪是爱吃馒头,她要存钱给父亲看病。
张梅琴的养父张井标在2003年的一次事故中,左侧半身瘫痪,丧失了劳动能力。一夜之间,张梅琴就失去了一个花季少女的全部快乐。去年开学前,张梅琴靠着打工和社会上好心人的捐款,终于凑齐了学费,父亲却因摔倒再次住进了医院。高额的医药费让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庭摇摇欲坠。张梅琴没有哭,她要自己挣钱给父亲看病。发传单、做话务员、到麦当劳打工,除了上课,每天的日子都在打工中度过。打工的钱全部用来给父亲看病,张梅琴自己却整整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张梅琴打工不是从大学时开始的,而是从父亲受伤的那个时候开始。14岁的张梅琴,在村里的鞋厂打工,一天工作近10个小时,只能拿到40块钱的报酬,她却觉得很满足。张梅琴常说,14岁以前,父亲用他宽厚的肩膀照顾着我;14岁后,很多好心人又因为父亲的病情伸出手来帮助我,让我圆了大学梦。我越来越多地感受到他人的温暖,这更激励我独立向上。
走,还是留?17岁少女的艰难人生选择
2007年的一天,进门7年的养母突然对张梅琴说:“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这句话还在耳边萦绕,她就突然接到大伯的电话,养母离家出走了,临走时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物,包括张梅琴赚的1000多元打工钱。偌大的一个家,仅仅剩下了200元钱。怎么办?17岁的张梅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害怕、恐惧、担心……这些都涌上了她的心头。自己瘦弱的肩膀能扛起这个家吗?那天晚上,张梅琴躺在床上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张梅琴抹干泪水,对自己说:“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养活我的父亲。”从此,她开始了上学、打工、照顾父亲的三点一线生活。
照顾父亲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张梅琴除了打工,还要承担整个家庭的重任。今年春天,张梅琴花了整整5天时间,浆洗家里的被套、衣服。长期在冷水中浸泡,张梅琴手上的冻疮更加严重了,冒出了一个个水泡。她的姑妈一看,急忙带着她去村上的卫生所。医生说,如果不挂水,有破伤风的危险。在姑妈的强烈要求下,张梅琴挂了两瓶吊针。现在提起来,张梅琴还觉得心疼,她说,打针不疼,心疼的是那挂水的钱。养母的出走让张梅琴在脆弱和坚强中作出选择,而突如其来的身世之谜让张梅琴一下子不知所措。高二那年春节期间,张梅琴的姑妈从仪征赶来看她。看着这个自己用心呵护10年的懂事的侄女,姑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一个秘密。她说:“张梅琴,你其实不是你爸爸亲生,你的亲生父母在仪征。” 不是爸爸亲生的?这怎么可能!过去,父亲身体好时,每次做泥瓦匠打工赚回来的钱,都给自己买各种各样的零食和衣服。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是让自己先吃。这么深厚的父爱,怎么可能来自养父?当张梅琴来到仪征亲生父母家里,她才接受了养女的身份。看着亲生父母对弟弟的关爱,张梅琴就想起远在公道的养父。他吃得好吗?出门有没有柱拐杖?有没有摔跤?这些担心变成一个个利剑不断地刺向张梅琴的心。她再也坐不住了,执意要回公道。姑妈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张梅琴回到家里。看着养父一切安好,张梅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安下来。新的难题又来了。姑妈让张梅琴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不用再这么辛苦地生活。是离开养父,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还是留下照顾养父,承担整个家庭的重任?张梅琴没有一丝的犹豫。她说,养恩胜似生恩。养父养育了自己14年,那份已经融入血脉的亲情,是不能因为不是亲生父亲而割断的。
永不放弃 生活馈赠的珍贵礼物
今年端午节,父亲再次摔倒,张梅琴从南通坐火车赶回家。从镇上的车站走回家,她走了一个多小时。在过去的一年大学生活中,张梅琴南通、扬州跑了十几次。张梅琴取笑自己说,我的心都变得硬起来,逼得自己要坚强。对父亲的每一个要求,张梅琴都是“好”,即使有的要求在别人看来并不合理。因为学习的专业有点冷门,张梅琴担心自己毕业后的出路。因此,她在课余时间学习日语。这个暑假,她本来想在南通一边打工赚学费,一边学习日语。但是父亲却希望她回来。张梅琴心里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打包回家。这在张梅琴看来,是父亲对自己的依赖。她说:“父亲只是有点想我。”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张梅琴就要开学了。学费还差了一点,父亲的生活费却已经留下。原来,张梅琴上大学后,因为不能就近照顾父亲,她就将自己打工赚的钱,分出1000元给父亲,请别人照顾他。1000元,这要张梅琴在鞋厂整整打工500个小时。
谈起自己的未来和梦想,张梅琴想了一下说:“还是实际一些好,我不想去做梦,只想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张梅琴在最近的QQ日志中这样写道:“我很累,真的很累,可是我不能倒下,因为没有人可以让我依靠,我只能站得更直,这样才不会更累!”永不放弃!这是艰难生活馈赠给这个20岁女孩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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