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年来,一支由20名惠安女组成的护林队,做了一件外人难以想象的事:在盐碱滩上,一棵接一棵地徒手种了75万棵木麻黄。其间,不时有人离开,有人加入,先后参与者超过百人,但是20人的队伍规模一直都没有变。
有了这片林,惠安东部沿海小岞半岛、净峰半岛上的十几个村庄、近万亩耕地得以免遭风沙的肆虐。
种树:清理完细沙,可沙地不保水,树苗最终还是枯死。每年三四月种树,八九月树苗枯死,如此循环持续了10余年。1980年,终于找到“挖沟防风植树法”。
七里湖位于小岞半岛东部沿海突出部,每年八九月份以及立冬到年底这段时间,昼夜刮东北风,是惠安县沿海最大的风口。
每到秋冬,飞沙走石,这是陈丽英孩提时的印象。七八岁时,她和父亲一起在七里湖附近讨小海。“中午不回家,带饭吃。碗刚端起来,就刮起沙尘,吃完饭后碗底尽是沙子。”陈丽英说,“那时,种树梦就在心里萌发。”
1963年,一条位于沿海风口南侧的公路竣工通车,将小岞半岛与惠安县城相连接。1966年,为保护公路,周边村庄的20位渔家姑娘自发来到七里湖,日夜挖沙整地,准备种木麻黄。1970年,年仅14岁的陈丽英加入护林队,成为最小的队员。“种树可以在生产队计工分,工分算在家里。”她回忆说。
那时种树,选择在清明前后的雨天。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20名惠安女,种下了20亩木麻黄。天晴了,她们还要到一两公里外挑来淡水稀释盐分。盐碱滩缺少养分,要上山运红土,来回也得10多公里。
树苗冒出了新叶,可到当年八九月份,风沙一阵肆虐,树苗全军覆没,一年的辛劳付之东流。
为了让树苗存活,姑娘们想尽办法,从更远的地方运来更多的红土,还特意选在大雨中抢种,最终都是白忙活。三四月种树,八九月树苗枯死的状况一直持续了10多年。对此,陈丽英很纳闷:“我每天都要挑100多担的水,水塘的水都被挑光了。树为何还是种不活?”
一次“无心插柳”,终于解开了这个谜。那一年,很多人在海滩上挖贝壳,坑挖得很深,最深的有一米多。姑娘们在深坑里种下几棵树苗,到了八九月份,居然都存活了!“原来深沟可以防风,底下的沙细,储水好。”陈丽英茅塞顿开。
要防风,深挖沟,筑沙堤,下红土。1979年底,姑娘们在盐碱地上挖出一条条深沟,第二年雨季来临,她们又种下400棵树苗,密集施肥,到了八九月,竟然存活了300多棵。“那一刻我想,这么多年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陈丽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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