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娃娃
“他们一直要,我们不给。那一天,我们去给娃儿们送饭,谁知道他们跟在后边,就逮住了”
2月6日,周凤桂收养的5个弃婴被南阳市民政局“没收”。
“那一天,我们去给娃儿们送饭,谁知道他们跟在后边,就逮住了。”周是南阳靳岗福利院的院长。这个福利院挤在南阳城郊的一个破院落内,纯自办,没任何手续。
那5个被收走的弃婴,之前被安置在福利院几百米外的一间民房。1月24日,周凤桂领南都记者来到这处隐蔽的所在,孩子们都盖着大红的棉被,斗室之内放着好几个暖水瓶,有人按时喂食和换尿布。他们分别患有脑瘫、先天愚型及先心病,因此被父母丢弃。
接着,周凤桂骑了半小时电动车,赶到南阳市儿童福利院。在1月中旬,她被迫将4个孩子送给该院。现在,他们被安置在三个不同的房间内。因脑瘫和先天愚型,他们的智力都有障碍,生活无法自理。
福利院给他们洗了澡,换了新衣服,起了一个以“党”为姓的名字,还上了户口。而在靳岗福利院,他们都姓“慰”,没有户口,也没有医保。
周凤桂逐一捧起他们的脸,喊着他们的小名,“邓县娃儿,你咋了……”“果果,你说话呀……”
没人回答她,其实也没人有能力回答她。18岁左右的果果一直没有抬头,只是“哇哇”地哭,同室一个智力正常的少女说果果很“恶心人”,当着周凤桂的面,声称要揍她。
周凤桂没有回应。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后,周凤桂离开了福利院。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
按照周凤桂的说法,她先送过去四个比较好养的小孩,看看政府福利院照顾得如何,再决定剩下弃婴的去留。而对政府来说,周凤桂的宗教背景,以及她和姐妹们对收养弃婴的执着,让问题越来越棘手。
“我们第一天去,还有一二十个小孩。”1月25日,南阳市民政局社会福利科科长相光东说,他们早就掌握了靳岗福利院的部分情况。“兰考大火”后,接到上级通知,民政部门就马上去做周凤桂的思想工作,但收效甚微。“她一开始答应商量,谁知道一夜之间,就把小孩们都转移了,只剩下几个已成年的,和那四个后来送到福利院的。”
靳岗福利院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早在清末,传教士们就开始收养南阳乡间丢弃的女婴和孤儿,至上世纪50年代初解散时,已有数百人之众。到1998年,教堂旧址上重建慰老院,收留流浪孤残老人,但慰老院门口很快出现弃婴,还有人在医院和路边捡到弃婴后,也会交过来。至今,据不完全统计,靳岗福利院接收的弃婴已超过300人。
平常,靳岗福利院里,老人和弃婴的数量都在二三十人,一共五六十人,一个月只有500元固定经费,其他都由社会捐助,或养猪养鸡种菜来维持。而据周凤桂估算,要维持整个福利院的正常运行,每月至少需要七八千元,这还不说为弃婴治病。
“兰考大火”后,民政部门一二十人上门检查,让周凤桂非常紧张。在她的记忆中,这些老人小孩,一直为民政部门所遗忘。老人们没补贴,小孩们没户口。“政府有人说我们犯法了,我一直想不通。”
周凤桂之下,福利院里固定还有十几个义工,以中老年女性为主。把小孩们转移,正是出自她们的集体决议。“我也不可能完全做主。”周凤桂说。
十几年间,靳岗福利院的养育条件可能还不如袁厉害家。就在几年前,小孩们连一次性尿布都没有,只能把旧衣服剪剪塞进去。30多个婴幼儿混杂一室,便溺来不及处理,只好在地上铺煤渣,直接排在上边,隔几天再换煤渣。2010年初,一家医院到靳岗做义诊,检查了17个孩子,12个的耳道被耳屎堵塞。
与袁厉害的自辩大同小异,周凤桂和同伴们信从的逻辑是,“条件再差,总比小孩没人管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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