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锐刚入校时,走路总是拐着双腿,颤颤巍巍,缓慢前行。在班主任眼中,她和同学不一样。
小锐和同龄人确实有区别,因为她有着先天的肢体障碍和视力障碍,是我国残障儿童人群中的一个。
曾任中华慈善总会秘书长的刘国林介绍,我国0岁到14岁的残障儿童约有817万人。近日,中国残联召开第二十六次全国助残日新闻发布会,披露的数字显示,我国每年新增0岁到6岁残障儿童19.9万名。
他们是一个特殊人群
云南省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为民小学小锐,今年上小学三年级。
在班主任看来,小锐看人的样子也不一样——她从来只低着头、从下往上斜眼看人,与人交谈也从来没有眼神交流。
在班上,小锐羞于与他人交往,难以融入同学。
在民政部注册、由民政部主管的救助儿童会工作人员向《法制日报》记者提供的材料显示,自卑和不合群成为正常校园生活的最大障碍。
在四川省郫县崇宁小学就读的小晗,是一名脑瘫孩子,同时还伴有轻度智力障碍。
“小晗是二年级来到我们班的,那时的她走路都不稳,一瘸一拐,常常摔跤,都是她妈妈和同学一起扶到教室里来。”班主任介绍说。当时,班主任老师在办公室和教室里准备了一瓶碘酒,是为了防止她摔倒受伤。
初上学时,小晗的妈妈很纠结,要不要送她去特校?最终,小晗的妈妈还是选择了就近的崇宁小学读书。
小晗右手握笔困难,写字速度很慢,偏旁部首常常分得很开,写出来的字又大又散,不入格。
此外,小晗的语言表达也存在问题,清晰度不够,发音不准,不能说长句子。开始时,大家都听不清楚她说话,与老师同学交流很困难。
在崇宁小学,和小晗情况类似的孩子一共有8个,都有不同程度的残障或学习障碍。
国家统计局2015年年底发布的《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2020年)》年度统计监测报告显示,2014年,全国义务教育阶段残障儿童在校学生数为39.5万人,未入学学龄残障儿童人数为8.5万人。
苏曼雅也是其中之一,她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伊宁市第七小学学生。
苏曼雅从出生六个月开始治疗,直到2014年冬天病情有所好转,在此期间,患有脑瘫的她,易激惹、持续哭闹、对外界不理不睬,生活不能自理。
“就在几年前,过马路对她来说都是很大的问题,基本上都是她奶奶或者我带着出门,白天家里的大门都是锁着的,就怕她一个人走出去发生意外。”苏曼雅的妈妈说。
因为长期治病,苏曼雅上学的问题就这样一拖再拖。2015年,苏曼雅的妈妈决心送孩子去上学,但当父母把孩子送到幼儿园时,却因年龄过大被拒。后来,父母带着她去了特殊学校,但又犹豫了,还是希望她和正常孩子一样接受正规教育。
最终,苏曼雅和妹妹一起在2015年上了小学。
融入校园带来改变
虽然家离学校只有两站路,苏曼雅的爸爸妈妈还是会每天接送孩子,他们担心孩子发生意外。
在学校里,热依曼老师给苏曼雅设计了单独的教学计划,“我会给她布置简单的作业,只要她完成了,就会鼓励她,夸她”。
苏曼雅喜欢唱歌,热依曼老师会时不时让苏曼雅上台表演节目。放学后,苏曼雅会高兴地跑回家告诉妈妈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在苏曼雅看来,上学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有一天,苏曼雅竟然带着妹妹安全回到家。这给父母带来了莫大的鼓舞和安慰,“我从没有想到过我的女儿有一天能自己过马路,她开始关注周围的世界了”。
普通学校的教育改变的不是一个残障孩子。
在崇宁小学,考虑到小晗行动不便的特殊情况,校领导专门召开会议,将她所在班级的教室从三楼调到了一楼。
语文老师也开始训练她的精细动作,让她反复练习田字格写字。现在,小晗的字能写好,完成作业的速度提高很多,动作协调性也比原来好了。
崇宁小学作为项目学校,全校开展全纳教育的试点工作。
例如,为帮助小晗更清楚地表达,老师将她不能发出的几个音节组成词语,写在卡片上,教她反复读,慢慢就能发出这个音来。
“妈妈很爱小晗,上二三年级时,基本都不让她参加任何集体活动,怕受伤。”袁老师说,“我们就做妈妈的工作,告诉她过度保护,限制她的参与,反而不利于她的成长,她可以在体育课上做一些简单的肢体训练,也可以通过与同学的交流获得快乐的情感体验。”
在云南为民小学,小锐在经过一段时间“融合”后,渐渐地爱与同学交谈了,还能跟着同学到操场上玩耍,甚至回答老师问题时声音也变大了。小锐的老师杨彩虹表示:“当小锐跟其他学生一起玩的时候,你根本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
“她说她以后想考厦门大学,她自己也说‘妈妈,我要再努力些!’”小锐的妈妈说。
救助儿童会负责全纳教育领域的经理王星星介绍说,残障儿童在获得学校合理的便利环境如无障碍设施、学校配备的资源教室和老师以及个别化教育计划制定的支持下,不仅可以在一个融合的校园环境下获得更好实现潜能的机会,一定程度也会带动其他普通儿童对于特殊儿童的关注和关爱,也会在提升残障儿童和普通儿童的社会交往能力上发挥作用。记者 陈磊 实习生 陈佳韵
制图/李晓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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