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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燕玲在修剪枯枝。 (资料图片) 俞燕玲展示从树上摘下的果实。(资料图片) “我热爱攀树,希望这门职业能被更多人知晓。”俞燕玲语气坚定。 眼前的她,一头齐整黑发,一身运动服,清爽舒适。谈话间,阳光般的笑容,爽朗的笑声,透着十足的精气神。 5月9日,俞燕玲工作室。 见面时,她正在核对近日的工作安排。在工作室书柜上,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绝大部分都与树木有关。 2015年,她加入厦大攀树协会,短短两年便成为中国大陆第一个获得ISA(国际树木学会)国际认证的女攀树师,并成为亚太攀树锦标赛中唯一获奖的大陆女将,她无疑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艰辛和努力。 前进路上,梦想不止。如今,俞燕玲组建了攀树团队,他们被聘请为厦门树木的专属“发型师”,为美化城市作贡献。 俞燕玲说:“我希望越来越多爱好攀树和热爱树木的人能参与进来,助力攀树运动发展。” 故事1:挑战,挑战,再挑战 香港攀树锦标赛女子双绳脚锁冠军、台湾攀树公开赛女子大满贯(包揽所有项目冠军)、中国攀树锦标赛暨厦门国际邀请赛大师赛女子组冠军……俞燕玲工作室的一角,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状垒了三层。 就像树木向阳生长一般,俞燕玲在攀树领域不断寻求新的挑战和突破。 在马来西亚落幕的2024亚太攀树锦标赛是攀树界的一项顶级赛事,此次包含了投掷豆袋、速度攀爬、工作攀爬、空中拯救、上攀等五个项目。 投掷豆袋的高度、准度以及打结,是攀树最重要的一步。从比赛现场的视频中,记者看到俞燕玲手握绳子,双手顺势前后摆起来,找准角度后向上抛出豆袋,同时身体也往上跃,豆袋就稳稳地挂在树枝上。 “投掷豆袋项目比的是手感和稳定性,有的人平时投得很好,比赛时一紧张,就抛不到了。”她说,在厦大攀树协会的两年,她积累了扎实的投掷豆袋经验,心理素质也比较稳定。 据介绍,该项目比赛分为A、B两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3分、5分、7分、9分四个分值,但是每个区域仅可选择一个得分点,在同样分数的情况下,时间快者取胜。 俞燕玲先选择在A区快速拿到保底3分,再到B区夺取7分。此外,投掷完成后架设支点又有额外积分。在规定时间内她取得19分,以1分之差屈居第二名,这是她在该项目有史以来取得的个人最好成绩。 成绩亮眼的背后是刻苦的训练。每周四是他们团队固定的训练日,比赛项目就是他们训练的科目。她还设计空中拯救情境,提高身体力量和协调性,增强团队合作和沟通能力。 日复一日的坚持,她并不言苦。“攀树运动在欧美行之有年,形成了一种职业。欧美攀树师是高强度连贯训练,我曾经去英国学习了一周,每天有10个小时在树上,沾床就能睡。” 故事2:阴差阳错的职业 聊起攀树,俞燕玲就像聊起一个老朋友,“每当我爬到最高处,就感觉与世间纷扰隔绝,心里很平静”。 2012年,厦门大学开设了一门新课——攀树运动课,但刚上大一的俞燕玲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大三,她在校园里偶遇正在指导学生攀树的郑达雄老师,站在树下仰望那些全副武装、努力向上的身影,她觉得自己体内野孩子的基因被激活了。 从那一天起,攀树课多了一个跑前跑后打下手的“小助教”,同学们上课前,俞燕玲要先投掷好豆袋;同学们攀树时,俞燕玲在树下辅助设计路线。 课越蹭越多,俞燕玲深深爱上了这项运动。 “我第一次攀树就看到海了,愉悦的感觉充盈着我的胸腔。”她抚摸着树干,放空心灵,把自己也变成一棵树,相互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原本的热爱在台风“莫兰蒂”来时出现了拐点。 2016年9月,“莫兰蒂”肆虐鹭岛,城市树木不同程度受损,俞燕玲坐不住了,记挂着那些生长了数百年的老树:它们还好吗?受伤严重吗?她一个人登上鼓浪屿,迎面正遇到在古树下一筹莫展的园林工人。 原来,树顶受损,高空作业车数量有限,修理工作陷入停滞。她主动上前搭话:“我是厦门大学攀树队的,我们可以做这个工作。” 园林工人将信将疑,列出修理清单给她。她约请了队友,一群年轻人戴上安全头盔、穿上链裤、系上安全绳、带上电锯,三下五除二就爬上树木,将一些折枝、枯枝剪断,运到边上堆积起来。 这群年轻人在岛上连续奋战了一个多月,每天早上9点上树,下午四五点才下树,吃饭喝水都在树上解决。一时间,“厦大有支攀树先锋队”传为美谈。 历经此事,俞燕玲的攀树技术突飞猛进,也明晰了职业规划——把攀树当作一项事业来做! 故事3:在树上感受远方 “目前,我国修剪树木多采用传统人工作业方式,我曾经看过园林工人光脚上树,甚至使用高频电锯时还叼着烟。”俞燕玲说,“我要让更多人知道攀树不仅是一项运动,也是一门正儿八经的职业。” 2016年,俞燕玲加入一家刚刚成立的专业攀树公司,次年考取专业执照,正式成为一名攀树师。 修剪枯枝是一项需要团结协作的工作。到达场地之后,团队成员会先对树木进行安全检查,根据情况作出是小修剪还是大修剪的决定,然后做好分工。攀树师要弄清楚在树上安装攀爬支点的位置、工作的顺序及范围,在地面配合的成员要处理用绳子绑好缓慢垂下来的树枝,并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攀树师的视线盲区。 除了专业化,攀树师也要对树木的生长养护了如指掌。非园林专业毕业的俞燕玲,采用看书做笔记这一方式丰富自己的知识结构。“理论支撑实践。”她拿出读书笔记说,“每次攀树修剪作业后,我都会把当天的心得记录下来,常看常新。” 随着树木修剪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一些公园、植物园等会聘请攀树团队修剪树木,俞燕玲就被聘为厦门市园林植物园的树木专属“发型师”。“发量多的树木枝叶过于茂密,阳光穿不透,不利于生长,头发需要削薄;发质分叉的树木枝丫多,树枝相互挤压,需要分层修剪。” 家人对俞燕玲这份工作的态度是支持或者无声的不支持。他们通常不会口头直接劝阻,但会时不时婉言暗示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她往往会笑着汇报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取得了什么成绩,同时将安全默记于心。 一棵巨树就是一个生物系统,她常年和植物园合作,采摘大叶南洋杉的果实,助力科学研究。 “听科研老师说,以前他们通过摇晃树干搜集果实,现在我们在果实快要成熟前就可以攀树采摘,搜集更多的科研样本。通过攀树,还能定期给种子量身高,记录种子成为果实的过程。”俞燕玲自豪地说。 这样的成就感完全可以抵御野蜂蛰咬、烈日杲杲。她经常以体验课程、夏令营等形式,吸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参与这项运动。 天晴时,在树上眺望远方;起雾天,则感受迷雾森林。清晨赏日出,夜晚观星辰。俞燕玲说,每次攀树都有不同感受,晴天心旷神怡,阴天细雨也别有风情,像人生各种际遇。 延伸阅读>>> 攀树不是爬树。爬树是用两腿盘树,双手交替攀缘上升,遇到比较粗而双腿无法环抱的树干,上升便有些无能为力了。而攀树与攀岩类似,需要穿戴专业装备,它以一套绳索与吊带为主、其他攀登器材为辅,在操作时全套系统可同时保护人与树的安全。 攀树运动源于20世纪80年代的美国,因修剪林木所需,林业工人常常需要攀爬到树顶作业。但徒手攀爬难度很大,有时还要单手持锯操作,危险更是加倍。出于实用的考虑,渐渐出现了各种帮助人们在树林中上升、下移、旋转、飞跃的专业装备,攀树慢慢发展成为规则完整的户外体育竞技运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