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思霖

“影子银行不是应该完全取消、人人喊打的事物。影子银行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我国直接融资渠道不畅，金融制度还不够完善的一个畸形的发展。”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理事长兼院长吴晓灵在2017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上做出上述表示。吴晓灵指出，影子银行也有其好处，如果能够规范发展，它是直接融资的一部分。

影子银行有隐患也有好处 协调监管是关键

对影子银行的成因，吴晓灵分析，2014年，由于融资体制并不能够完全适应社会的需求，也由于2009年之后央行采取了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市场的流动性很多。在中央银行要适度控制货币供应的时候，多余的一些资金总要找出处，于是影子银行在中国发展起来了。

吴晓灵指出，影子银行也有其好处，如果能够规范发展，影子银行是直接融资的一部分。而它的隐患就在于，多种理财工具无论是表内的还是表外的，法律关系是一样的，但是由于对影子银行金融属性认知的不同，多个监管部门在监管，因而造成了理财市场的监管混乱。从今年各个监管部门把治理资产管理市场的乱象作为防范金融风险的重点，加强监管协调，可以看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吴晓灵认为，从2015年以来，全球各国的政策协调变得十分重要。在2008年，由于国际共同面临着金融危机的冲击，政策协调是容易的，但是五年之后，各个国家经济复苏的程度不一样，各监管当局，特别是中央银行所采取的措施是不一样的，各国的货币政策走向也出现了分歧。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各个国家的中央银行怎么样能够更好地相互协调的问题。各个国家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在危机的不同阶段，在一个国家经济复苏的不同阶段表现得不同。

“就中国在2014年出现的问题，需要央行把货币政策真正调整到中性来，中国货币政策过去是以外汇占款来吞吐基础货币，但是随着外汇占款没有持续增加，甚至还有偶尔减少的情况下，中央银行通过什么样的政策工具来满足社会必要的流动性，怎么样能够很好地把宏观审慎管理和微观审慎监管结合起来？中国的中央银行做了很多探索。”吴晓灵说。

去杠杆不是完全去掉杠杆 三建议促适度可控

对供给侧改革中的“去杠杆”，吴晓灵认为，“去杠杆”是一个动词，而不是完全去掉杠杆。任何一个经济活动没有杠杆是不可能的，而现在中国经济的整体杠杆率在全球是中等的、可控的，但是杠杆率的结构是不合适的，中国的居民杠杆率最低，政府的杠杆率尚可，而企业的杠杆率在全球最高。如果企业不能从沉重的债务中解脱出来，对于提高经济效率没有好处。

她进而提出了在严厉控制政府债务率上升的同时，把企业杠杆率控制在适度范围之内的三个方面建议。

第一，进行债务重组的时候，要鼓励各类资产管理公司参与企业的资产重组。应该用市场化的方式，有更多的市场化运作的资产管理公司来进行债务重组，特别是债权和股权的置换问题。应该通过资产管理公司向社会募集资金，做股权投资，然后被重组的企业把得到的股权资金归还贷款，通过市场化、法治化的方式完成债转股。

第二，推进企业的并购重组，优化企业结构。在经济结构调整的阶段，在推进供给侧改革的时候，更多应该做存量的结构调整。企业的存量结构调整其实就是收购、兼并，在收购、兼并的过程中，难免要用到各种金融工具，但是杠杆要适度，规则要明确。

第三，从整体经济上来说，要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给企业更多的股权融资渠道。